《你的沉默让我胆战心惊》新书发布会:这些诗歌或这爱的碎片

时间:2025-07-27 16:52:58 编辑:sj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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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你的沉默让我胆战心惊》新书发布会:这些诗歌或这爱的碎片(图1)

活动现场

7月20日晚,“这些诗歌或这爱的碎片——《你的沉默让我胆战心惊》新书发布会”在方所北京店举办。诗人、作家、《你的沉默让我胆战心惊:杰克·斯派赛诗选》译者肖水与新媒体编辑、诗人崔健一一同从美国诗人杰克·斯派赛的诗歌出发,回顾杰克·斯派赛与美国垮掉派之间的渊源,并从他的诗歌作品出发,梳理他在诗歌创作方面独具创新意味的理论与思索。

一、与垮掉派直球对决

崔健一表示,本书是杰克·斯派赛诗作的第一本中文译本,而他已经去世整整六十年,当下读者对于杰克·斯派赛可能没那么了解,但“垮掉派”早已经是为大众所熟知的概念。“比如杰克·凯鲁亚克、艾伦·金斯伯格、威廉·巴勒斯等等作家,更为中国读者所熟知。这本书里也在强调,杰克·斯派赛视‘垮掉派’为敌人。那么,斯派赛的敌人具体是指谁?‘垮掉派’究竟‘垮’在哪里?”

肖水认为,“垮掉派”这个译名把社会批判的一面展示给我们,但事实上也丢掉了其背后的文化根基和精神探索。“他们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垮掉,而是在疲惫感之中,从他们构建的生活方式里寻找精神追求。杰克·斯派赛认为自己不是‘垮掉派’,而是世界上的另一群人。他要跟‘垮掉派’区分开来。‘垮掉派’的鲍勃·考夫曼出版了一本刊物,叫作《至福》,杰克·斯派赛也做刊物,叫作《J》。这本小杂志被认为是美国油印革命里面的最佳刊物。这个过程里,杰克·斯派赛聚集了一批人,做诗歌工作坊,培养当地的本土诗人,这些人也陆续开始出版刊物。‘垮掉派’试图构建一种与主流相背离的生活方式,而以杰克·斯派赛为代表的‘旧金山文艺复兴派’则着力于追求文本内部的语言革命。”肖水希望,随着理查德·布劳提根和杰克·斯派赛等作家的引进,中国当代汉语的写作能够重新进行语言和结构的探索。

二、“诗即听写”与序列诗

谈到语言的革新和探索,崔健一提到书中的一个故事,“杰克·斯派赛跟他的朋友瑞恩一起出去游玩时发明了一种火星语,在火车上说谁也听不懂的语言。这套语言有自己的语法?还是完全是随机的?他们还会用这种语言跟服务员点餐,并且享受对方听不懂的感觉。”

肖水认为这是斯派赛的一次重要的行为艺术尝试,并延申到斯派赛所发明的一个很重要的诗学观念——“诗即听写”。“这个观念最早来自洛尔迦的一篇散文。洛尔迦在散文中的形容是,最伟大的舞蹈家都是躯壳,他们在舞蹈时使用的是一种鬼魂操纵的、带有地域色彩的神秘力量。斯派赛进而认为,诗人不是语言的创生者,并不创作语言,而是语言的接收者。他只负责复制和翻译语言。他认为,语言的发明源头来源于鬼魂、火星和异样世界的空间,最伟大的诗人、最好的诗歌创作状态是‘不知道’,诗人需要不断练习清空自己,其中隐含的意思是,诗人最好的状态是无知,而这种无知又与婴儿般的‘无知’区隔开来,是建立在有知的前提上的,是诗人尽自己最大能量对世界文明所有的法则进行了解之后,再在法则之外创造一个新的空间。这需要诗人不断练习清空自己。”

肖水进一步强调了斯派赛所创造的一种新的诗歌结构,即序列诗。“他认为一本书就是一首诗,比如《仿洛尔迦》《音乐之书》,读者进入一首诗,就像进入一个酒店的过道,每一个片段都像一个房间,看起来没有关系,其实存在着联系。每个房间留在脑际的片刻印象,就像无数虚影叠加在一起,组成了看似有结构同时又没有任何边界的物象“星系”。不同的诗歌形成无限的通道,使诗人形成一个开放式结构的宇宙。从1950年代,斯派赛就在做这样的事情,他的学生也一代代地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。到了1980年代,美国学界认为,杰克·斯派赛和罗伯特·邓肯所创立的序列诗结构已经完成对传统长诗结构的替代,是美国诗歌在20世纪最重要的结构创新。而在当代中国还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,我们依然是滞后的。”

三、“一首真正完美的诗,其词汇量是无限小的”

崔健一再就作品中斯派赛的一句原话进行发问:“杰克·斯派赛在信中写道,‘一首真正完美的诗,其词汇量是无限小的’。您如何理解这句话?”

肖水认为,杰克·斯派赛所表达的是威廉·卡洛斯·威廉斯的“原始主义”,“威廉斯认为,要把所有人类历史上的艺术法则、文学法则弃之脑后,从无人的起跑线上出发,回到对凝固的一瞬的理解。诗人敏锐地找到某个稀松平常的意象,将它放置在文学场域,它就变成了诗歌。从这个层面上说,文学与艺术也是相通的。比如杜尚发现了一个小便池,这是第一步;第二步是将它放置在美术馆,即一个艺术空间中;第三步最为重要——命名。杰克·斯派赛认为,伟大的诗人就像魔术师一样,用背后语言的机关设置,让读者相信诗人有一种‘魔力’。伟大的诗人能看到、听到、发现别人忽略的东西,找到杯子和火星、杯子和月球之间微乎其微的联系,并且创生这种事物之间的联系。诗人需要让读者在看到一个杯子的震动时,同时看到他所创造出来的,一个星球近乎癫狂的震荡——一种语言的震荡。”